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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它是今年最好的独立电影,看完我同意

阅读量:3656564 2019-10-22


在今年戛纳电影节上,一部没有进入主竞赛单元,而是导演双周单元的美国电影却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爆款。

A24的《灯塔》在第一次放映后的好评如潮,直接导致之后的展映皆是人山人海,成为当时戛纳最难看到的影片之一。
电影节大热门《好莱坞往事》虽然也非常夸张,不过排队两个半小时媒体身份还能看到,但是想看到这部《灯塔》,必须得耐住性子排上四个小时的队伍。

影片在戛纳大放异彩之后,便一直吊足了影迷的胃口,一直到10月18日的北美上映日大家的观影热情才得以被释放出来。

灯塔
The Lighthouse (2019)
导演: 罗伯特·艾格斯主演: 威廉·达福 / 罗伯特·帕丁森类型: 剧情 / 悬疑 / 恐怖 / 奇幻制片国家/地区: 加拿大 / 美国上映日期: 2019-05-19(戛纳电影节) / 2019-10-18(美国)片长: 110分钟
《灯塔》获得烂番茄92%新鲜度、IMDb8.1分、MTC82分、豆瓣8.2分的高分,也证明了影片没有辜负观众们的期望。


《华盛顿邮报》评论本片是“在系列电影、翻拍片和重启片盛行的年代,创作者用自己独特的风格创作出了像穿透迷雾的灯塔光束一般的存在”。
而《华尔街日报》的盛赞则更为直接:“《灯塔》是照亮电影黑暗时代的希望之光”。

这是导演罗伯特·艾格斯的第二部长片,他在2015年便就凭借着处女作《女巫》技惊四座,在当年的圣丹斯拿下导演奖项。
这部以巫术为题材、设定在17世纪30年代新英格兰的电影,反常规地拒绝了关于巫术的猎奇式展现。
而是用一种相当复古的方法讲述了一个家庭的信仰完全崩溃的故事,并借由影片的剧情故事呈现一种诡谲压抑的气氛。
《女巫》2015
到了《灯塔》,这种强烈的风格又被提上了一个新的层级。
影片同样有着间离的时代背景,讲述的是在19世纪末新英格兰缅因州的一个孤岛上,两位灯塔看守人Thomas Wake(威廉·达福 饰)和Ephraim Winslow(罗伯特·帕丁森 饰)一同经历孤独与友谊,以及直面无法逃避的恐惧和阴暗的故事。

影片开场便是一片灰蒙蒙的迷雾,在海浪和风暴的呼啸声中,一艘小船缓缓出现并停泊到孤岛上。
在强烈到刺耳的背景声音中,观众们的视角随着两位主角一同上岸,最终走向岛中间的灯塔处。
进入室内后,外面的风雨和海浪声虽然减弱,但是阴暗与潮湿扑面而来。

直到主角们安顿下来开始晚餐,第一句台词的缓缓到来才正式拉开了影片的序幕。
但在这之前,观众们早已被这部影片大胆又惊人的视听语言所震撼。
《灯塔》在形式上相当极端,是一部不折不扣的“实验电影”。

影片1.19:1的近似于正方形画幅某种程度上会削减画面的信息量,同时还是一部拒绝了色彩进入的黑白片。
值得一提的是,电影中的画面永远都是昏暗模糊的,并带有很强很明显的颗粒感。
这种“坏的影像” 使得电影在整体美术风格上拥有了一种更为原始的粗粝感。

但这种粗粝感并不意味着粗制滥造,与《兰心大剧院》相似的是,影片画面在光线明暗、正方形构图和场面调度上下足了工夫。
也正因如此影片出众的视觉风格会让观众们折服。

而舍去了其他很多因素的“干扰”,这部电影也在听觉方面的叙事做出了很多努力。
众所周知,传统意义上的恐怖片很大程度上靠音效吓唬观众,而像《灯塔》这样的非传统恐怖片却更加依赖音效。
除去听到中后期已经麻木到习惯的风声雨声海浪声外,时不时出现的海鸥叫声为影片环境添加出一丝绝望的生机。

而灯塔室内的物件声响则被处理得异常磨人,一点点小的响动都会使人心焦。
除此之外,远处时常传来的不只是机器还是船发出的轰鸣声,表现着时间的流逝和人物的焦灼,就如同《聂隐娘》中的鼓点声一般,一下一下地打出了影片的节拍来。

电影的片尾字幕表示“影片的故事来源于那些流传的歌谣与传说”。
据称导演罗伯特·艾格斯为了创作本片仔细研究了19世纪灯塔看守人和船员们的各种手记,影片中很多台词和出现的歌谣都有迹可循。
从这个角度看来,《灯塔》所承载的并不是表面上的故事叙事那么简单,导演更明显的用意在于使用影像介质让那个时代的民间传说复活重现,并得以再次流传。

美人鱼、戴维·琼斯、圣艾尔摩之火、海鸥诅咒…影片野心勃勃地塞入了大量的民俗志怪。
但又故作神秘地将它们碎片化,使得整部电影充满神秘主义色彩的同时,又多了很多悬念和疑惑。

大量的元素、符号最终还是需要人物角色的支撑才能得以呈现。这部电影构建出了一个相当极端的环境,放在其中的人物自然也不会是善茬。
整部影片完全只有两位角色,由威廉·达福饰演的灯塔看守人Wake和罗伯特·帕丁森饰演的助手Winslow。

Wake作为更老资格的灯塔看守人,在影片开始就展现着他的绝对权威,指使着Winslow去做各种各样的粗活脏活,同时还严令禁止他登上灯塔顶部。
这样一老一少的角色设置简单又直接地展现出了一组权力结构以及其明显的压迫关系。
可以在灯塔顶端俯视着在下面以及外面拼命干活的Winslow,而对Winslow来说灯塔顶端也是他长久以来枯燥工作后最为渴求的领域。

且不论“灯塔”的形状本身就有着强烈的男性暗示,在这里灯塔本身也成为了权力结构的外化象征。
在这种相当经典的剧作设计以及影片营造出来的极端环境中,一开始吃苦耐劳的Winslow在重复的被压迫生活中逐渐变得狂躁。
他陷入疯狂,并最终解构逆转了原先的权力结构,可最终的故事落点在高潮的几处反转后依旧让人惊讶。

从故事的角度上看,这部电影并没有呈现出复杂的剧情和人物关系。
但是在两位主演近乎癫狂的表现下,故事内容的省略留白反而使得整部影片的整体立意更上一层楼,更加增添了影片的神秘主义色彩。
两位主角的表演都极为精彩,也是肉眼可见的痛苦与折磨。

威廉·达福饰演的老灯塔看守人操着一股奇怪的腔调念叨着像诗篇又像咒语的歌谣,在残暴的压迫者和智慧的老者之间来回转换,庄重可惧又令人厌恨。
而Winslow则在影片中完全经历了从正常到癫狂的转变,这样一个全面立体的角色被帕丁森演绎地相当完美,也难怪在《灯塔》首秀后便传出他将成为新任蝙蝠侠的消息。

对于《灯塔》来说,文字的描述其实是黯然失色的。
但毫无疑问的是通过这种相当独特的风格,导演罗伯特·艾格斯创造出了一种相当复古又前所未见的“新”老电影,用独特的视听体验把观众带上了银幕中的这座孤岛。

再用极端到近乎疯狂的影像和演员精准又癫狂的演绎将角色与故事推向深渊。
观众们也一同坠入这光怪陆离的异世界,一同感受这种来源于民间传说中的恐怖体验。

艾格斯用这部实验性恐怖片再次证明了自己独特的美学和高超的影像控制力。
据称他的下一部作品《北方人》将讲述一个发生在10世纪之交冰岛的维京复仇史诗,这位导演会如何进一步发扬、拓展自己的电影作者风格,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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