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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词感叹都城沧桑(缩)

阅读量:3789449 2019-10-25




南宋時,臨安城裡有“南湖園”,時至明代,建了水星閣,始有此地名。《咸淳臨安志》載:在艮山門裡白洋池,宋循王張俊之孫(張鎡)舍宅為寺。紹熙元年(1190)賜今額。”
臨安都城的張家府第,聲勢顯赫,祖上張俊在宋室南渡時,卓有戰功,與韓世忠、岳飛、劉光世並列為“中興四名將”之一,獲得恩寵,授封清河郡王。高宗帝賜給一幢富麗堂皇的府第,處在吳山腳下,今“清河坊”地名,源于張俊封號(清河郡王)。
除了清河王府外,高宗又贈送艮山門內白洋池畔一幢別業,地處宅院南邊,也因張俊別業易名南湖,湖中有六座仿西湖的拱橋。《嘉靖仁和志》載:“宋循王張俊寵盛時,其別宅富麗,內有千步廊、花園等。今有留雲寺、白蓮池,其前有白洋池,號南湖,擬西湖為六橋。”

“滿城無此好風光”張氏後人深受皇上恩澤,世代相傳,京城內外,可謂呼風喚雨,惠及子孫。
南湖園傳到張俊第四代世孫張鎡(字公甫,號約齋)時,更是修葺拓展,崇飾治理。《南湖集》記載,孝熙十二年(1185),張鎡(1153-1221)在白洋池畔購得荒圃百畝,辟建亭臺樓閣。荒圃原有古梅數十株,張鎡“輟地十畝,移種成列,增取別圃梅樹三百本,前為軒楹,築堂數緣以臨之,又夾以兩室,東植湘梅,西植紅梅,前為軒楹。盛花時,(張鎡)居宿其中,夜如對月,其名曰‘玉照堂’。”精緻典雅,極富詩情畫意。丞相周必大到訪南湖園,面對宏麗的庭院,驚歎道:“一棹徑穿花十裡,滿城無此好風光!”
淳熙十四年(1187),張鎡捐出東宅為禪寺。
紹熙元年(1190)光宗皇帝賜額,曰慧雲寺。
此後,張鎡“一意崇飾,徹堂為殿,凡佛屋之未備者,悉力經營,土木堅好,金碧煥發,隱然叢林,為寓都壯觀矣!”《桂隱紀詠》稱“既歸桂隱,遂捐故廬為東寺,新舍為西客,南湖經其前,北園奠其後”,“余舍所居為梵刹,歷時十四年,匠生於心,指隨景變,移徙更葺,規模始全。”南湖園建造歷時十四年竣工,大致有東寺、西宅、南湖、北園、亦庵、約齋、眾妙峰七大園區,包羅萬象,幽曠雅致,移步景換,園內有軒、堂、亭、橋、泉、池、瀑、庵、館、樓、台、榭等多達百餘處,洋洋大觀(《南湖集》)。
“天上人間”南湖園傍湖環水,花木扶疏,環境幽深。張鎡家世顯赫,交遊廣闊。帝都內外的名人學士莫不趨之若鶩,皆成座上之賓。一時間,成為臨安一個交遊集會場所,史浩、周必大、樓鑰、陸游、楊萬里、范成大、辛棄疾、朱熹、陳亮、葉適等皆有題詠。清風明月之夜,賓客雲集,詩文相酬,雜以宴樂歌舞,吹奏彈唱,聲色奢華,宛若天上人間。
《齊東野語》有,清風月夜,眾賓既集,坐一虛堂,郁然滿席,群妓以酒肴絲竹,次第而至。別有名姬十輩皆衣白,首帶照殿紅一枝,執板奏歌侑觴,歌罷樂作乃退。酒竟、歌者、樂者,無慮數百十人,列隊送客,燭光香霧、歌吹雜作,賓客恍然如仙遊也。
文人官員之多,歌妓舞姬之盛,歎為觀止!既是張鎡的社交場所,也是京城名人雅集之地,展示了南宋都城的奢華場面。楊萬里《約齋南湖集序》寫道:“初予因裡中浮屠德璘談循王之曾孫約齋子有能詩聲,餘固心慕之,然猶以為貴公子,未敢即也。既而訪陸務觀於西湖之上,適約齋子在焉。則深目顰蹙,寒肩臞膝,坐於一草堂之下,而其意若在岩嶽雲月之外者,蓋非貴公子也,始恨識之之晚。”
南湖園擴建於淳熙十二年(1185),築成于慶元六年(1200),正是南宋中興時期,南湖園承載了中興的浮華繁榮。《齊東野語》載;“其園池聲妓服玩之麗甲天下,尤以牡丹盛會聞名於世。”

誤殺元使時至鹹淳十年(1274),元世祖撕毀和議,揮軍南侵,襄樊一役,宋軍兵敗,元兵勢如破竹。宋軍節節敗退,諸郡守將無不望風敗降。世主聞訊,大喜道:“朕兵到江南,宋之君臣必知畏恐。今遣使議和,邀索歲幣,想無不從者。”
於是,派出禮部尚書廉希賢、侍郎嚴忠范等奉國書出使臨安。廉希賢等人行至獨松關,守將正是浙西安撫司張濡(張俊四代世孫)。守軍見到北兵叩關,以為敵軍來犯。
張濡率部出關掩擊,殺了嚴忠范,俘獲廉希賢。未久,廉希賢患病創死。
世祖聞訊,勃然大怒,蒙軍壓境,攻佔臨安。後人歎道:“宋之亡,實非大逆不道,只因獨松關守將張濡誤殺元使,激怒世皇之故。如果當年希賢不死,宋之存亡,未可知也!”

感歎世道滄桑張炎(1248-1319),張俊第六代世孫(張濡孫子),自幼享盡了祖上庇蔭的尊榮富貴。元軍破城時,年僅二十九歲,突遭滅頂之災:祖父張濡被磔殺,家道中落,南湖園被查抄,財產藉沒。自此,張炎漂泊大江南北,靠賣卜為生。
張炎與蔣捷、王沂孫、周密並稱“宋末四大家”
一日,張炎路過南湖園,故園依舊,人事全非,觸景生情,寫道:“記凝妝倚扇,笑眼窺簾,曾款芳尊。步屟交枝徑,引生香不斷,流水中分。忘了牡丹名字,和露撥花根。甚杜牧重來,買栽無地,都是消魂。空存斷腸草,伴幾折眉痕,幾點啼痕。鏡裡芙蓉老,問如今何處,綰綠梳雲。怕有舊時歸燕,猶自識黃昏。待說與羈愁,遙知路隔楊柳門(《過故園有感》)。
十年後,張炎再次途徑南湖舊居,百感交集,又寫了首詞《長亭怨·舊居有感》:
“望花外,小橋流水,門巷愔愔,玉簫聲絕。鶴去台空,佩環何處弄明月?十年前事,愁千折、心情頓別。露粉風香誰為主?都成消歇。淒咽,曉窗分訣處,同把帶鴛親結。江空歲晚,便忘了、尊前曾說。恨西風不庇寒蟬,便掃盡、一林殘葉。謝楊柳多情,還有綠陰時節。”
 入元後,轉眼十年,舊地重遊,愁腸千結“露粉風香誰為主?都成消歇”,既寫了昔日之花,也借花喻人,全都玉殞香消。“淒咽,曉窗分訣處,同把帶鴛親結。”
張炎筆下,人生遭劫,愛妻生死訣別。“江空岸晚,便忘了、尊前曾說。”昔日情懷,江空岸晚,仍未能忘懷,“便忘了”,實際上是實話反說。“恨西風不庇寒蟬,便掃盡一林殘葉”,水邊故居(南湖園)的楊柳,隨風起舞,依依不捨,頓生惻隱之心。
楊柳還有逢春時,而浪跡天涯的遊子,再也不能重聚了!
抒發追憶往昔之情,令人淆然涕下,南湖園,道盡了人生的盛衰興亡,寫盡了帝都的浮華滄桑、夢魂牽繞。至今讀來,依然慨然有感,意猶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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