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式夸《少年的你》大赛已经持续了几天了,赶着结尾简单说一点感想。
2008年曾国祥曾在那部只发了 DVD 但没有上香港院线的《机动部队(PTU):绝路》里演一个残疾青年盲辉,现在去香港讨论区还能翻到当时网友对电影的评价,“曾國祥做得幾好有D意外可以一看。”
这句评论放到《少年的你》身上,似乎也很贴切。必须承认《少年的你》是一部好电影,这种好是全方位的,但在两位主演、摄影、配乐这些好之外,我们首先要肯定的应该是导演曾国祥的好。
今年香港国际影视展上,曾国祥和好友彭浩翔一起出席了一场座谈会,在被问到为什么要做导演时,和彭浩翔的鬼马答案不同,曾国祥很正经地回答做导演很好玩,好似有任意门,接触到不同的人。
看似《少年的你》和《七月与安生》都是一脉相承的青春片,但从题材的严肃性、复杂性和深刻性上,前者都远超后者。看完电影你大概率会惊叹一位香港星二代导演,多伦多大学社会学教育背景,不远万里北上,却能把教育体制摧残少年心性、公权力里“郑易”只会迟到不会缺席、天空之眼无处不在这些很内地的事拍的一清二楚,甚至到最后都有了几分嘲弄的意味。
更为难得的是,曾国祥在呈现这些具体问题的时候,并没有采用内地导演惯用的旁白或者大段台词叙述,而是完全用视听语言去做到(原著小说其实语言就挺啰嗦的),举一个例子,高考考场和工地挖掘机之间的切换,看过的人想必不会忘。
这里就不得不提到很多人都在夸的大量特写的使用,这些人物特写在情绪传递和推进上是极为有效的,此时倒是能套用李安导演对于高帧率电影的理论,“人的脸比千军万马好看,比动作好看,比科幻好看。”
在这样的镜头之下,周冬雨的几场哭戏完全是开挂一样的存在,她对内在情绪的把握和展现能力,在同年龄段的演员里完全找不到对手,易烊千玺的表演也完全是水准之上的。
至于在青春类型片里加入悬疑甚至惊悚元素,“硬不硬”这样微开黄腔的台词,你倒是能够看出曾国祥一直以来对于电影风格的坚持,和香港都市电影在他身上留下的某些痕迹。
不过电影倒是带给我一个新的疑问,就是曾国祥对于双生同体这件事情的那一股子执着劲到底从何而来,原本以为《七月与安生》里身份互换的梗已经玩的差不多了,到了《少年的你》,这种双生同体的概念已经贯穿于镜头语言的始终,到了最后完全重叠。
我们不太需要为《少年的你》加上某些定语,也不太需要将它经历的波折命运作为某种附加的都不容易论,把这些完全抛却它仍然是一部非常优秀的电影。某些不可言说的东西当然存在,暂时谁也无力改变,但我们更需要的反倒是曾国祥这样“在這樂園做著自己喜歡的事”,并且能把它做好的导演。
就像他自己微博里说的,“After all, this is our playgrou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