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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当如,少年的你

阅读量:3869123 2019-10-28


           
玖月晞,数年前第一次在百度搜索这个名字时,我输入的关键词是:玖月晞的爱豆?玖月晞的爱豆是不是易烊千玺?那时,作为忠实帝国阿姨粉的我,在她一部甜文的男主身上看到了千玺的影子,我认为的千玺的影子。
然而,无果。
彼时,我还不知道她的抄袭事件已在晋江发酵地沸沸扬扬,并导致了我喜爱的作者丁默退出了晋江的江湖。只知道她那部《少年的你,如此美丽》的小说据说融了东野圭吾《嫌疑人X的献身》及《白夜行》的梗,被骂得纷纷扬扬。
对于那种环境逼仄,阅读氛围压抑的文我一直是心有抗拒的,倒也不全是因为抄袭或融梗。于是《少年的你》被我草草地浏览而过。那时我自然没料到,千玺会成为后来的小北。
18年重庆闷热的夏,在重庆轨交站附近小天坑一座现搭的小铁皮房子里,高考刚结束的易烊千玺开始了痞子少年小北的人生。

17年拿到剧本,18年高考完毕才正式被确定为男主。在这之前,他是当红天团TFBOYS的老幺,是我心里,笑起来无比灿烂的酒窝少年。虽说也拍了好几部戏,但都无关演技,并没有拿得出手的影视作品。
和他搭对手戏的,是年长了近十岁的小花界演技担当周冬雨。她在演艺圈当算个奇女子,大概是因为演技甚佳演什么像什么,她和谁组CP都能配一脸。和当时还未成年的四字弟弟站一起,竟毫无违和感。

这部戏如同它的男女主一般命运叵测、上映艰辛。年初入围柏林电影节新生代单元却又半路退出,原定暑期档6.27日上映,临上映前3天又被二度撤档。第三度重新上映的它应该已不是最早的《少年的你》,能明显看出很多台词是后期重配的,可能替换了点能让审核容易通过的主旋律。
它不是一个普通意义上的青春片,抛却和《X嫌疑人》极为相似的主线。它用晦涩的镜头,两个多小时的时长,叙述了一个需要正视、关注的现象——校园霸凌。恶语,网暴,挨打,甚至人身羞辱,这些并不是仅存于电影中的冰山。
近几年这类校园恶性事件频繁出现于网络,被赤裸裸地推送在我们眼前。但就像影片里呈现出来的那样,这类暴力没有因为有人死亡而戛然而止。
看似平静的校园永远有我们猜不到的波云诡谲,不良少年要犯起浑来,那是真浑真暴力无道理可言。它就像悬疑剧《轮到你了》,将一个个无缚鸡之力徘徊于食物链低端的小孩卷入进去。
这两天就有两则延伸案件,有用砖头拍老师脑袋的,有将女孩杀害抛尸还能若无其事的……未成年人保护法对于惩处的年龄限定,或许该适当地改一改了。它本是为了保护未成年人不被侵害而设,而不是用来让未成年人免于法律的惩处。
“小恶魔”散落人间,若不予严惩,无辜者将如何自处?
他们可能有所防备,却无力招架。现有的法律使得影片里的校园三恶霸仅受到退学处理,也还能继续参加高考。各自的家庭被揭露在大众眼前:有过分袒护的,也有拳脚相向的。然而,你不教育孩子,总会有别人会替你教育。

思想斗争良久的举报换来的不是安宁,而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班主任的撤职,新换老师的能力不佳,同学的不满,校外暴力的升级……将陈念推入另一个更深的火坑。
她从未想过,这波校园霸凌的浑水下一个会由自己来趟。心无旁骛地想要靠高考冲破阴霾的她,原本是这个校园里,没有向胡小蝶伸出援手的同学之一,但心存的良善和内疚,让她在少女自杀后勇敢地走上去,为逝去的姑娘盖上了最后的尊严。
这一盖,将她吸入了可怕的漩涡,成为了继胡小蝶之后的下一个被霸凌目标。这样带着巨大摧毁力呼啸而来的漩涡,是活在单纯简单校园内的你我,无法触及的黑暗和猛烈。
那种被周围人视若罔闻的无助、那种看着无涯又抗争不过的欺凌,是能将正常人逼入绝境的狠。因为“演得难受”,周冬雨觉得自己前半个月像要得抑郁症。

幸而在那样的绝境里,那个被命运偶尔撞在了一起的男孩对她说:『你保护世界我保护你』。
于是,走出去,成了他们执着的信念与对乐园的渴望。走出去,成了悬在他们前方的光,唯一的、希望的光。即便有个欠下巨债东躲西藏的母亲,少女也丝毫没有埋怨。面对校园暴力,她虽无助却隐忍而不发,守着最后一丝能苟活下去的希望——因为走出去,也是他和妈妈共同的期望。
她和小北的感情,是这冷峻的环境里残存的温暖,两个同样可怜的小孩,在那座小铁皮房子里,筑起了共同对抗恶的世界,走向光明的联盟。
十三岁,同样是十三岁。十三岁的易烊千玺开始了他光鲜与诋毁相伴的走向顶流的路,而十三岁的小北,开始了他挨打又不羁的人生。
你是什么样的人,眼睛会告诉他人。他会将替自己报警的女孩儿护在臂弯之内,因为这是第一个在他鼻青脸肿时问她疼不疼的人;会路见不平,为不敢下手偷东西而挨揍的小孩在麻将馆里砸场子。(打手里惊现友情出演的胖虎,千玺助理。我居然能在电影院瞬间而过的镜头里,难得成为列文虎克阿姨。)

虽然是混不吝,进局子已熟门熟路,但不做十恶不赦的事。他为陈念付出了所有的不同于混混人设的温柔——远远的保护、出事后的顶罪、还有高考日偷偷绑在女孩家门口的小雏菊。
和那些校园恶霸相比,分明是一个心底还存着阳光的良善男孩。
苦难的经历让两个从未生活于乐园的底层小孩惺惺相惜,让一句保护的承诺变成了少男少女青春里滋生的情愫,但也残酷地从一开始就刻画好了距离。
杀人埋尸是一场没有预谋的意外,但小北一早便在跟随保护陈念时,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狭裹在帽檐,避免出现在监控里。

一个从小被母亲抛弃,连押题都不知为何物的小混混面对喜爱的姑娘,即使刚认识就能毫无羞耻地撩拨开黄腔,但18岁的小北内心却从来都无比透亮:如果陈念的目标是走出去,那他,就是那个藏在暗影里护着她不拖后腿的人。原本故事的走向是可以这么来的。但年少的恶人永远不懂施暴的分寸,逃脱了惩戒的她们变本加厉将暴力升级。陈念妈妈以为,那些要债的大人不会拿一个小孩怎样,却忽略了在另外一个小小的社会里,有人敢!
生活最终带着它最残忍的剧情,用猝不及防的意外,向陈念下手了。此时距离能让她走出阴暗的高考只有数日。
逼仄的环境,冷漠的人心仿佛都在告诉少年的他们——这世界,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美。This is not your playground!这里从不是他们的乐园。而那个最终因霸凌而意外付出生命代价的作恶少女,却有个近乎讥讽的名字:魏莱(音,未来)。
埋尸之后,小北做好了周全的计划,也将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留给有了不在场证明的好哥们儿一句:他们问你什么,你都照实说。留给喜爱的女孩儿一句:想活命就闭嘴。
隐晦地关照着。独自承担着。这一步顶罪的棋,他走的义无反顾。
高考结束、小北被收押,郑易问陈念,变成大人的感觉怎样?被欺凌时,陈念和郑易说从来没有一节课教他们,如何变成大人。所以,还能怎样呢?在经历过追债、欺凌、挨打、误杀、埋尸,这一系列前赴后继惨烈的遭遇后……他们跌跌撞撞成了大人。血肉模糊。
所以《少年的你》的存在,它不是为了颂赞导演的导戏能力,也不是为了颂赞明星的演技,而是为了警醒每一个养不教的你、霸凌的你、袖手旁观的你、不作为的你,和每一位坐在荧幕前观看的我们。
曾国祥在采访中提到了同理心,step in other people's shoes,站在别人的角度去看事情。郑易也许就是导演所谓拥有同理心的那类人。作为警察,不同于同事王立生硬的公事公办,他一开始就站在了少女的情绪点上,欲将她带出校园暴力的漩涡。
当他敏锐地发现了少年们作案的破绽之后,执着地想将真相推出水面。如果说,这是作为警察的职责所在,倒不如说他是想拯救。或许也是老杨所谓的,成熟。
那场替罪,只是少年们以为的天衣无缝。如果这一次他们中有人完好无损地走了出去,那,便是两个孩子的末路。
一个犯了连监狱里的罪犯都不齿的强奸罪,且情节严重进去就是暗无天日的几十年。另一个看似逃离了阴霾,却要扛着杀过人的秘密,带着别人替她顶罪的愧疚度日。那被他们避过的法律制裁,会像一把无形的枷锁,将她禁锢在比校园霸凌更残酷的黑暗里。
所以,只有让真相浮出水面,他们才能真正地走出去!
结尾,跟在陈念身后不再以帽遮脸的小北看向监控摄像头,似宣告:陈念,你保护世界,我保护你。
正大光明的。
小北的出现似乎打通了四字弟弟的任督二脉。第一代养成系偶像、帝国家的老幺,能演吻戏、能抽烟了,最重要的是能开黄腔撩女孩子了。
然而,满嘴骚话的小混混,真不一定是坏人。框少女写欠条时嘴角隐隐地笑、第一次用机车载少女时从喜悦瞬间转为担忧的眉眼、陈念到狱中探他,抬眼时已浅聚在眼眶的泪……那时千玺还未进入中戏系统的学习表演,但他将小北演出了人们以为他没有的、复杂的情感层次。

那个夏天,他为了小北在闷热的重庆流下的汗据说都能结成盐巴。架是真的打,耳光也是实打实地挨。没有高清的路透,我却从周年演唱会里,窥到了一个从未见到过的,陌生的千玺。
甚至一度害怕的以为,这孩子难道要膨胀了?
也是那时起,千玺的可爱奶烊人设似有了180°转弯。小酒窝,暖笑颜,这样的四字弟弟再也不能随意见。微博里和他相关的热搜,还无关演技,只有数不尽的各种时髦造型和所谓的受时尚界宠爱的高级脸。
然而,人们或许并未留意过也是去年暑假,在综艺《幻乐之城》,《对不起》情景剧里那个唱着《舒适圈》的千玺已不是尹柯、谌浩轩或屈原,他眼神里已有了作为演员的光。
《舒适圈》我曾安利给家里小朋友,她听了不喜,而当她看过《对不起》后,立马将这首歌纳入她歌单的TOP榜,位居前三。可见演绎动人的情节会对人的感知产生多么直观的改变。(歌曲已放在本文开头。)
那一年,长安十二时辰拍好尚未播,对于曾国祥的选择,大部分人本着固有的心态以为只是简单的蹭流量罢了。有他和许月珍的加持,有周冬雨的演技保证,再加上四字的号召力,这部戏就可以妥妥地收割粉丝的韭菜了。
毕竟谁也没有料到一年后,即便有顶流鹿晗+影后舒淇,都能让一部投资了得的《上海堡垒》输得如此之惨。而曾国祥不是滕华涛,他的代表作《七月与安生》也不似《失恋三十三天》。作为导演,他们的风格大相径庭。
曾国祥一直是细腻的,他用他惯用的近镜大特写,将小花和顶流的素颜坦荡地暴露于荧幕之上。即便怼得这么近,脸上的瑕疵尽显,两人仍用优秀的表现力压住了能露短的特写考验。
陈念的阴郁、沉默、绝望、茫然、纠结,小北的锐利、决绝,愤怒,勇敢,怜惜,两人释放到位的情绪和收放自如的眼泪,锋利又直戳人心,一帧能让人吐槽的废片也没有。

如同上图呈现的这样,曾国祥还运用了大量的光影来烘托情绪,包括情节异动时翻腾的乌云、被遮的斑驳阳光,坐在警车内少年少女对话时脸上的忽明忽暗……“你在我后面干嘛?”“你往前走,我一定在你后面。”那时,镜头拉远,少女的她在阳光下,少年的他在阴影里。这一些画面,都被他都刻画成值得回味的细节。这类安排妥善的细节,如果你们细看,还能发现更多,譬如,两人在铁皮房子里吃着泡面时,小北额头隐隐沁出的汗。
编剧张冀看完影片夸易烊千玺不是偶像是一个演员,一句朴实的夸赞,让首映现场的少年瞬间红了眼眶。曾几何时,中国偶像的位置到了一种令人唏嘘的尴尬——太多的他(她)们拥有流量却没有实力。于是,一帮人为之疯狂一帮人嗤之以鼻,另一帮人负责疑惑,这忽然冒出来的爱豆又是谁?德不配位,是最没有底气的红。万幸,无论是电视、综艺、电影,千玺在这两年交了一份优秀的成绩单。都就算不是帝国的阿姨粉,这次我也要为四字弟弟打call。这波盛赞,他受之无愧!
最后——小北,你已走在光明里。把那个笑起来灿若星辰的酒窝少年千玺还回来可好?
“愿每一个少年的你们,都能美丽
米 · 团 · 大 ·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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